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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2章

  乌拉草

邓猴子恨劲儿掐灭烟头,笑里带阴损的说:


“是啊,撅!一女不吃两井水,一妇不嫁二夫郎嘛!咱家大傻瓜的丑模样我算服了,搁哪哪,谁谁不惦稀,卖都卖不出去,白给都没人要,倒贴吧又没子儿。不像三姨太你了,光彩照人,骂人都不用嘴,那眼睛一放臊,一顾倾城,再顾倾国,迷倒一大片癞蛤蟆。瞅你那小模样儿,比桃花艳,比牡丹媚,比杏花浪,不也一树梨花压海棠吗?你呀不招惹人,人家还惦稀你呢?我这当大伯子的,啥时见你啥时都心猿意马的守不住铺,你说喜鹊鹐牛尾花逮着一门了?这会儿要没有兰会长躺那旮儿,我还不让你血肉横飞,撑撑你的巧嘴儿?”


“你瞅瞅邪性不?情人眼里出西施啊!别说西施就在眼前,下了毒的唐僧肉也咽得下,做鬼也风流嘛!”大傻瓜瞥了眼三姨太,个个儿念秧。


“你一边儿去!别装谦谦君子了?小三儿再会说,不如你猴子会耍人哪?你自己个儿舔人家屁股,别拿旁人当遮羞布?俺问你,你说你缺不缺德,你嘎巴松木二郎,噶哈扯上俺祸害老山炮欺负俺大侄儿?让俺在殷明喜面前抬不起头直不起腰,在后生面前背上一个不仁不义的黑锅?你是不是你在娘胎里就那么古董啊?你个牯牛揍的。你说,你给俺说呀?”


兰会长抽完大烟,没挪窝儿,听三姨太和大傻瓜拉呱儿眯糊着,心里琢磨咋和邓猴子摊牌,听邓猴子拿话搕打三姨太,正好灶火找到烟道,从炕上一高窜起,气呼呼敲达大烟枪,吵吵的质问邓猴子。


邓猴子、三姨太和大傻瓜绞尽脑汁的斗嘴,谁也没承想兰会长会来这一手,吓了一大跳,愣了会儿,三姨太脸白白的凑到兰会长跟前儿,拽下兰会长手里的大烟枪搁在烟盘上,坐在炕沿上,捋呱兰会长急速起伏的胸脯,咻咻的说:


“有话不会好好说,吵吵巴火的多伤身哪?看叫孩子们听见,多不好?” 大傻瓜拽住邓猴子,捅捅咕咕地躲在身后,看着脸色铁青的兰会长,哆嗦的不知嘟囔些啥。


邓猴子听二儿子瞪眼瞎回家,学金鸡脖儿在莲花庵碰见了兰会长,说是要到吉德家喝酒,就想来吉宅和兰会长套套近乎,说些事儿。可他打怵殷明喜和吉德,不来又怕兰会长过后挑他的理儿,就让胡来到吉宅打探,听说殷明喜自个儿先回家了,有理不打上门客,就硬着头皮,破天荒的拉上大傻瓜来看望兰会长两口子。邓猴子可不知兰会长因老山炮烧锅的事儿对他有底火,冷静的想想,也好把话说开,省得心里老记个大疙瘩。兰会长不是还惦稀油捻子的油坊和老面兜儿的火磨吗,我投其所好捅咕捅咕,借兰会长之手,把油坊和火磨从吉德手里整到官府手里,整垮德增盛,愁死殷明喜。邓猴子尽三寸不烂之舌,贴糊糊坐在挨近兰会长的炕沿上,嘿嘿的说:


“你这是噶哈呢这是,激歪激歪的还火上了呢,火个啥呀你?插皮了,兰老弟。你听我解释,我是一时糊涂,不借用你的大名不行啊,我怕老山炮不信。老弟,做买卖不是讲的仁义,讲的是识时务,大鱼吃小鱼例来如此,非我首创。人不为己天诛地灭,你兰老弟不也弱肉强食乘人之危吗?你福顺泰总商号楼房,是咋从永春源盘过来的,你心里比谁都清楚?打那你才声名雀起,独占三江一带商界鳌头的。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,松木二郎老是拿皇军压我,说我私交‘顺水蔓’刘三虎的靖安军图谋不轨。这多大的罪呀,我经得起吗?篙你,也得堆挂儿?就这样,捉襟见肘,折足覆餘(yu),又可丁可卯的事儿。我和殷明喜有隔阂,又拿他没辙,就拿吉老大杀气吧!我就设计个圈套,老山炮就乖乖往里钻了。嗨,老山炮,扶不起的阿斗。日本人想好好捧捧老山炮,利用他的事儿,多掺和掺和咱们的买卖家,这也是咱协和会份内的事儿,我当然不能错过这领功请赏的大好机会,报上啥的我的动静整的可够大的,啥日满精诚合作的楷模呀啥啥的,可是……老山炮和开棺材铺的翠翠,把棺材铺子盘出去,猱了!这瓜砸的,一塌糊涂,龟河司令官把我叫去一顿臭骂,狗血喷头,没有山田太君说情,这会儿还搁宪兵队的笆篱子里蹲着呢。龟河太君限我一个月,淘换到老山炮烧酒的秘方。否则,还要拿我是问?我遥哪寻找老山炮烧锅勾兑师和大烧二烧,可******都逃了,连家人都逃得无影无踪了?我抓住老山炮他老婆和几个儿子,咋严刑铐打逼问,一问三不知。山田太君说放长线钓大鱼,就放了他们。山田太君说的大鱼就是吉老大,兴许吉老大知道老山炮烧酒的秘方,这不派人暗中监视吉老大行踪吗,可一直没有啥动静。也没看他和老山炮老婆有啥联络。监视吉老大还有另一层意思。烧锅这一炸,松木二郎损失惨重,十拉多万都是朝鲜银行贷的抵押款,他能不急吗?杉木一郎贮木场,那天下晚黑儿不也遭放火团放把火吗,两人联手把山田太君告了。就捅到龟河太君那儿噶达,说山田太君整治治安不力,打击手段软弱,瘦腿儿穿个肥裤子太宽松了,纵容了反满抗日分子。山田太君挨了龟河太君几个‘三宾’心里能好受吗?山田太君怀疑吉老大有嫌疑,说不定还是吉老大指使放火团炸的呢?你知放火团都是些啥人吗,听说都是穷党鼓动那些国高的穷学生和脚行的苦力,残忍暴力,专门炸、烧皇军、日本人和给皇军效力的商家,军火库、粮库和仓库啥的。殷明喜的四丫头前两年突然不知去向,我怀疑她可能就是穷党,你说能和吉老大没有啥瓜葛吗?还有吉老大的拜把子兄弟叫冬至的,在王福队坐二把交椅,偷袭沈家岗日本武装移民团的就是他们干的。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,能不让山田太君怀疑吗?”


兰会长虽属火药捻子脾气,沾火就着,哧啦一下子就灭火了。兰会长听了邓猴子说的一通谝嗤吉德的话倒开诚不恭,像似有啥说啥。言外之意也是敲山震虎,离间俺和殷明喜舅甥关系,叫俺离吉德远点儿,别沾上膻味。这意思无非是叫俺和你邓猴子穿一条连裆裤子,对付邓猴子的死敌俺的至朋好友。俺凭啥得为你邓猴子所用呢,心里未免觉得窝囊,泄了的气又徐徐上升,说:


“俺是商人,不是政客。你盗用俺的名义损害俺的朋友,就是损害俺的声誉,让俺没法做人。这事儿,说啥你得给俺当明喜和德儿面说清。这要传出去,俺三代以下,还有好名啊?你说俺,你的屁股就干净?你自个儿拉一屎盆子的屎,还赖别人?你不打吉德的主意,捅咕老山炮卖掉烧锅能有这些事儿吗?俺知道,你是想取卵毁巢,你咋就那么恨明喜呢?是啊,明喜取代你,当上商会会长的位置,你心里不淤作,谁叫你夺美害命蹲大狱呀?是商务公议会会员,公推明喜当的会长。明喜一开始还不干,是俺说服他,他才干的。再说你那会长是咋当上的,你够资格吗?历来会长都由大商号执事出任,本来就应由明喜担任,你一个油盐铺子,凭啥当会长啊?不就凭你献媚唐知事,才当上会长的吗?你不仅贪污会员费,还挪用‘凭贴’款,截留‘出贴’人的红利,就连办个执照,你勒人家大脖子,都勒吐了血?你账面多大的窟窿啊?明喜说啥了吗?人家没有落井下石,而是一点点帮你堵上亏空。你这小人,谗言害人,老转轴子的死,你说能与你无关?你个政客,眼睛不要老盯着商家,老和买卖人过不去?俺说不怪明喜看你入木三分,要不差你坑害商家,和得有个人替商家扛灾,明喜是不会当这窝囊会长的。你能不能敞亮点儿,看在俺的面子上,不和明喜、德儿作对。你以为你有日本人撑腰就飞扬跋扈,你和日本人心眼儿不要太实喽!俺是谁撑腰?比你腰杆儿硬,俺有实力,俺可站直腰和日本人说话。不是俺吹,日本人有些事儿还得仰仗俺呢。像‘献纳’、‘国民储蓄’、‘建立防卫城镇’啥的,哪样不是俺带头出力出钱。你有啥?两扇皮一根舌头,摇个没尾巴的狗腚,光靠瞎汪汪乱咬人讨好日本人,除此之外,你还有啥打人家巴什?你想和俺平起平坐,平分秋色,拿日本人哈俺,你白日做梦去吧?”


邓猴子不慌不忙的从炕沿上站起,从容的走到茶几旁,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茶杯,浅浅的呷下口已凉的杭州西湖龙井,又走回兰会长面前,心里骂:老黄县痞子,我让你死都找不着坟头的门?面上却笑逐颜开地说: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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